末世之城 | 被動收入的投資秘訣 - 2024年11月

末世之城

作者:保羅.奧斯特
出版社:皇冠
出版日期:2009年12月07日
ISBN:9789573326106
語言:繁體中文
售價:225元

村上春樹最喜愛並親筆翻譯其作品的美國當代大師!保羅.奧斯特版的《1984》!比世界末日更深沉,比冷酷異境更死寂!
  ●入選英國《衛報》死前必讀的一○○○本小說!
  令我感到怪異的,  並不是一切都逐漸分崩瓦解,  而是還有那麼多事物  依.舊.存.在。
  已經有多久了?我來到這裡,已經有多久了呢?
  為了找尋失蹤的哥哥,我搭上一艘船,告別了你,來到這個絕望的所在。時間在這裡就像一縷觸摸不著的幽魂,我什麼也感受不到,除了虛無和哀傷。
  我怎麼也找不到哥哥,卻遇見了哥哥的同事山姆,我們一同追憶往日的時光,也慢慢地愛上了彼此。山姆說有一天要帶著我逃離此地,重返記憶中的美麗世界......我想那是我聽過最動人的承諾,也是我所願意相信的一切。
  你知道嗎?我可以感受到周遭的事物正逐漸分崩瓦解,同時又確信還有什麼依舊存在。所以我必須寫這封信給你,當此城不復存在,當記憶消逝無蹤,我相信你永遠都會保留我的隻字片語──關於我這麼努力存活的具體證據......
  《末世之城》是保羅.奧斯特用文字演奏的命運交響曲,故事的主角安娜被困在一個宛如絕境的孤城,在機緣的巧合下,經歷了一連串關於希望與絕望、樂觀與悲觀、失去與存在的生命難題,也在這段最幽微的時光中,認識了最勇敢、最真實的自己。
作者簡介
保羅.奧斯特 Paul Auster
  集小說家、詩人、劇作家、譯者、電影導演等多重身分於一身,是村上春樹最喜愛並親筆翻譯其作品的美國當代大師級作家。
  一九四七年生於新澤西州的紐渥克市。在哥倫比亞大學唸英文暨比較文學系,並獲同校碩士學位。年輕時過著漂泊無定的生活,不斷嘗試各種工作,甚至曾參加舞團的排練,只為了「觀看男男女女在空間中移動讓他充滿了陶醉感」。
  他早年的創作深受法國詩人及劇作家的影響,《紐約三部曲》則是他重新回歸美國文學傳統的轉捩點。他曾獲美國文學與藝術學院頒發的「莫頓‧道文‧薩伯獎」,以《機緣樂章》獲國際筆會「福克納文學獎」提名,並以《巨獸》榮獲法國文壇四大文學獎之一的「麥迪西獎」。
  奧斯特的小說一貫以豐沛的想像空間,對自我與他者、孤獨與社會、心靈與物質進行沉思和反芻,充滿了智慧與迷人的丰采。其他作品包括回憶錄《孤獨及其所創造的》、評論集《饑渴的藝術》、詩集《煙滅》、小說《月宮》、《在地圖結束的地方》、《昏頭先生》、《幻影書》、《神諭之夜》、《布魯克林的納善先生》,以及《藏書閣之旅》、《黑暗中的人》及《無形之物》(皆為暫譯名,皇冠將陸續出版)。
  一九九○年代起,奧斯特積極參與電影工作,除為華裔名導演王穎編寫「煙」的劇本(「煙」曾榮獲柏林影展銀熊獎、國際影評人獎及觀眾票選最佳影片獎),並與王穎合導了「面有憂色」,以及獨立執導「綠寶機密」(Lulu on the Bridge),深受稱許。
  目前他與妻兒定居於紐約布魯克林區。
譯者簡介
韓良憶
  台大外文系畢業,曾在媒體工作多年,目前旅居荷蘭,右手翻譯,左手寫旅遊與美食。近期譯作包括《機緣樂章》、《第四隻手》、《心靈寫作》、《如何煮狼》、《牡蠣之書》等,不及備載。在皇冠出版的著作,則有《鬱金香廚房》、《廚房裡的音樂會》、《我在法國西南,有間小屋》、《我的托斯卡尼度假屋》、《在鬱金香之國小住》、《地址:威尼斯》、《吃.東.西》和《在歐洲.逛市集》等。

導讀地獄捎來的信陳英輝
  猶太裔國作家保羅.奧斯特(Paul Auster)文名如日中天,每發表新書一定在文壇激起廣大迴響。《末世之城》雖是他早期的作品,然奧斯特作品的特質:後設小說的技巧、創作與人生的分際、文字與認知的本質、對現實政治的揶揄,以及對生存與生命圓融的省思,早已在書中流露出來。
  《末世之城》描寫主角安娜.布隆為了找尋為報導新聞而失聯的哥哥威廉.布隆,進入一座宛如人間煉獄的陌生城市。乍讀之下,像是一部批判現實的社會小說;然細觀故事內容,不難發現奧斯特有意以但丁《神曲》的地獄篇為雛形,檢視人在絕境中自我的人生狀態。如《神曲》所描述,詩人一踏入地獄,映入眼簾的是刻在地獄之門斗大的字:「入此門者了斷希望(Abandon All Hope Ye Who Enter Here)」。但丁是搭乘載亡魂到冥府的船,越過冥河(Acheron)而達地獄;安娜同樣搭船歷經十天孤獨的航行才進入末世之城;但丁的地獄分為九層,安娜的末世之城亦分隔為九個人口調查區。事實上,故事一開頭作者便引用霍桑啟示錄:「不久以前,我穿越夢境之門到達某地,著名的毀滅之城就在那裡」,暗示讀者安娜所進入的城市是一個非常人熟悉的世界。
  隨著故事的發展,安娜的命運與小說其他人物奇妙的綁在一起。尋兄之旅可分為「在伊莎貝小屋」、「在國家圖書館」、和「在沃朋之家」三部分,象徵安娜人生的三部曲和三種際遇:每個部分呈現安娜不同的生活遭遇以及她對生存的省思。在「伊莎貝小屋」部分,安娜在拾荒途中因緣際會救了伊莎貝一命,伊莎貝視安娜為己出,是上帝送她的禮物,安娜因而獲得棲身之處,得以擁有短暫的歡愉,然在幸福的支撐瓦解之後,安娜被迫逃進國家圖書館,在那兒結識報社派來尋找安娜哥哥的記者山姆,兩人由相知進而相戀,又孕育著新生命,當一切似乎即將好轉之際,安娜為了換取生活所需差點淪為人口販子的俎上肉,微薄的希望也隨之幻滅。安娜最後住進「沃朋之家」,但收容窮困苦難者的慈善機構,由於資源日漸耗盡,唯一能做的也只能過一天算一天。
  讀者不難發現無論是在伊莎貝小屋或在國家圖書館,亦或在「沃朋之家」,安娜的種種遭遇最終皆回到「漂泊」、「無常」的原點上。存在為何物乃奧斯特所擅長的哲學命題,也正是小說引人入勝,扣住讀者心弦,令人迴盪不能自已的所在。在「末世之城」所發生的一切,隨著安娜尋兄的過程,似乎一次比一次艱險、悲慘,彷若走入但丁的九層地獄,越往下走越黑暗,罪孽越深重。安娜追尋的歷程使她發現人性最野蠻、最黑暗的一面,其際遇像極康拉德《黑暗之心》的柯芝(Kurtz),以「恐怖!恐怖!」的呢喃結束不光彩的一生。
  小說是以書信體寫成,整篇故事其實是安娜寫給朋友的一封長信。書信意涵「私密」,安娜(作者)以這樣的手法來拉近與讀者的距離,也方便她將無法啟齒的私人領域告知讀者,例如:她與維多利亞的同志戀情或她寂寞難耐的性渴望;書信也可發揮警世的作用,或許作者以這樣的寫法傳遞安娜在地獄中之所見所聞。這說明了安娜何以急於要將信寫完寄出,因為在「末世之城」性命危在旦夕,茍活時若未能將「地獄」的見聞錄一一記載、流傳,一旦遭逢不測,一切將化為烏有,地獄捎來的信息也將永沉大海。
  小說最扣人心弦與最具戲劇張力之處,即是作者書寫生活在「末世之城」人們的黑暗、空虛和無常。作者好像洞悉人性的底層,欲將心靈最深處那隻名為孤寂的巨獸揪出來。他寫費迪南擁有藝術家的心靈與精巧,但在黑暗邪惡的薰染下,性格扭曲變形如邪魅;他寫安娜與維多利亞之間的同志戀,說那儘是身處無奈絕境中,填補身心空虛不得已的慰藉。黑暗、空虛、孤寂在奧斯特筆下一一現形,讀者不禁要問:什麼樣的身世讓作者寫出如此深沉的絕望與孤寂?
  奧斯特於一九四七年生於猶太裔美國家庭,剛好是戰後嬰兒潮出生的小孩,青年時代的他身逢美國反越戰示威運動,也度過一段困頓飢餓的日子;奧斯特寫作生涯初期生活十分潦倒,加上父親驟逝,婚姻又觸礁,雖然他不曾片刻有放棄寫作的念頭。也許因為他曾與貧困、孤寂為伍,所以筆下描述的空虛、孤獨能攫住人們的心靈;也許因為他曾生存在破碎家庭和社會邊陲中,所以特別關注潦倒的市井小民。讀者隨著奧斯特冷靜而自省的筆觸,饒富哲理冥想的思維,穿梭於時空閱讀之際會倏然停頓下來,反芻、思索人生的本質。也許人生就如同安娜(作者)在書中所稱:「......文字不容人暢所欲言,你越接近終點,想講的話就越多。終點只存在想像中,是你為了驅策自己前行而捏造的目的地,總有一刻你會領悟到,自己永遠到不了那裡。你或得停下,而那不過是因為你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停下,但這並不表示你已經來到終點。」這整部小說可以說是作者後現代的「創作寓言」。
  寫作掙扎的歷程不啻是一種追尋,過程中有悲、歡、離、合,有喜悅、痛苦、失望、絕望、暴力、愛情、新生命等種種,這創作的素材,可稱之為人生。在奧斯特的魔筆下,「人生」和「寫作」不過是一為二、二為一的事。當你以為故事結尾了,也就是人生可以蓋棺論定時,卻發現終點只是幻象而已,因為人生或創作根本無所謂結局。作者或有意借此批判西方線性的歷史觀:歷史有起始(上帝創造宇宙萬物),有終了(世界末日)。作者在書中不斷質疑歷史真有終了?也許人生就該如小說所要傳達的:「活在當下」。在起點和終點之間擺盪,好好活出自我,創造生命的意義,作者存在主義式的哲思在此表露無疑。
  (作者陳英輝先生為台大外文研究所碩士、美國馬里蘭大學英美文學博士,現任中國科技大學應用英語系兼通識教育中心主任、台灣專業英語文學會理事長。)
譯者序
  作為譯者,能夠翻譯保羅.奧斯特的小說,我的心情是既榮幸又惶恐的。
  早在一九九四或九五年,當奧斯特之名尚未被大多數華文讀者所知曉時,一位在美東長大的朋友送我原文版的《紐約三部曲》。當時正值冬末春初,台北陰雨綿綿,我躲在被窩裡,邊啜著熱茶邊看書,一看便著迷,小說家那以類型出發到頭來卻逆轉類型的高明寫法,那既投入卻又抽離的敘事語調,在在顯示其人是位說故事能手,教我看得簡直欲罷不能,從此便成為他的「粉絲」。
  這樣的我,在事隔十餘年後,能將奧斯特的小說轉換成華文,自然會感覺到這是莫大的榮幸,光榮之餘卻也不免惶恐,畢竟是自己喜愛、欽佩的作家,提起譯筆來壓力分外沉重,就怕譯文糟蹋了原書,那我這個譯者的罪過可就大了。
  在譯完《機緣樂章》後,因為翻譯過程還算順暢,我的心情輕鬆了一些,隨即投入在美國出版時間其實早於《機緣樂章》的《In the country of last things》,也就是《末世之城》。初閱原書,我卻感到有點困惑……那是種說不上來是什麼的困惑。
  困惑並非來自這是本「難以卒睹」的書,相反的,這是本倒吃甘蔗,越往下看就令人動容的書;而是因為這是本「難以描繪」的書,倘若勉強以一句話來描述或加以分類的話,或可稱之為「後啟示錄」的寓言小說──儘管奧斯特自己並不同意這個說法。
  小說的敘事者是一個名叫安娜的少女(單就這一點便有別於奧斯特其他以男性敘事觀點寫作的小說),十九歲的安娜漂洋過海來到一個不明的所在(或是「未來」的紐約!),尋找她被派來此地採訪卻失蹤的兄長威廉。那個地方混亂失序,經濟解體,政局不穩,失業率高到離譜,遊民在街頭餐風宿露,大多數人民以拾荒為生,路倒、霸凌、詐騙是司空見慣之事,人們餓著肚子,過一天是一天,撐不下去的就只有尋死一途,死了以後遺體甚且不得安葬,因為政府唯一的作用就是收集屍體、人體排洩物和垃圾以生產燃料。
  這是個多麼陰森荒涼的世界,又是個多麼令人慘不忍睹的題材!所幸有奧斯特的健筆,讓這本書並未掉入濫情的陷阱,也不致灰暗沉悶的叫人讀不下去。首先,由於全書大致上是少女寫給某位老友的「信」,因此奧斯特捨棄太知識份子、太高高在上的筆調,而以一種娓娓道來、實事求是的語氣來說故事,讓讀者既可投入其中,卻又能維持某種程度的清醒,讀著讀著,更逐漸被故事感動,而非僅浮現廉價的感傷。
  其次,在如此陰沉的題材中,奧斯特依舊發揮了他一貫有的想像力和(黑色)幽默感,好比說,書中講到的各種「找死」法,是那麼荒謬,卻又那麼可信,創意真教人嘆為觀止(內容恕不透露,請自己看書)。當然,這樣的寫作技巧使得讀者在緊繃的氣氛中,不時仍有稍喘口氣的機會。
  於是,當我閱畢全書時,困惑已大半消弭無形,奧斯特終究還是寫了本「好看」的書。而既然奧斯特刻意避免華麗花稍的寫法,引經據典也頗為節制,身為譯者所能做的,也就是老老實實地將之「中文化」,但盼能呈現出原文樸素、流暢卻深刻的面貌。如此這般譯出來的,便是讀者此刻即將翻開的《末世之城》了。
韓良憶

這些是最後僅存的事物,她寫道。它們一個個消失,從此了無痕跡。我可以把看到的事物告訴你,已消逝無蹤的事物,可是我的時間恐怕是不夠了。眼下,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教我跟不上腳步。我不指望你會了解,這裡的事你一件也沒見過,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想像。這些是最後僅存的事物。一幢房子前一天還在那裡,第二天就不見了;你昨天行經的一條馬路,今天已不在原地。即便天氣也千變萬化,令人捉摸不定。一天出大太陽,緊接著一天卻下大雨;一日下雪,次日起霧;一日暖和,一日涼爽;一日颳風,一日平靜無風。這陣子以來寒風刺骨,然而就在這隆冬時分,今天下午卻陽光普照,溫煦得讓人幾乎只需要套件毛衣就可以。住在這個城市,你學會不把任何事物視為理所當然。閉上眼睛一會兒,轉過頭去看看別的,本來在你面前的那樣事物便倏地不見了。要知道,萬事萬物都無法持續,就連你腦子裡的念頭也不例外。你千萬別浪費時間去尋找它們,一樣事物一旦消失,便是終局。我就是這樣地活著,她在信中繼續寫道,我吃得不多,足供我走完一步還能再走下一步,這樣也就夠了。有時,我虛弱至極,感覺自己無論如何跨不出下一步,但還是勉力撐了下去,儘管不免踏錯腳步,我依然一步步地走著,你真該看看我應付得有多好。這城市到處是街道,沒有兩條路是相同的,我一腳踩在另一腳的前面,另一腳再踩在第一隻腳的前面,心裡只希望自己還能再做一遍同樣的事,我別無希冀,僅此而已。你一定要了解我目前的狀況,我走一步是一步,空氣裡有什麼就呼吸什麼,我盡量少吃,不論別人怎麼說,唯一重要的就是,雙腳站好別倒下。你記得,我走以前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威廉失蹤了,你說,我再怎麼努力尋找,都絕對找不著他,你是這麼講的。我對你說,你講什麼我都不在乎,我要去找我哥哥,於是我搭上那艘可怕的船,離開了你。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我再也記不得了。我想,有許多許多年了,然而這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這我可不能瞞你。我已經糊塗了,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再把光陰的長短弄個分明。有件事倒是確切可靠的,要不是我感到飢餓,我根本沒辦法撐下去。你非得習慣盡量少吃一點不可,你要求的越少、需求的越少,就越容易滿足,日子也過得越好。這便是這城市對你產生的影響,它讓你的想法整個顛倒過來,它讓你想要活著,可是在這同時,它也設法奪走你的生命。誰也逃不過,生或死只能二選一。即使你活了下來,也無法肯定下一回還能不能存活;如果活不下來,一切就宣告結束。我說不上來為什麼要寫信給你,老實說,我來到這裡以後幾乎沒想起過你,可是過了這麼久以後,我突然覺得有話要說,倘若不趕快把心裡的話寫下來,我的腦袋會爆炸。你能不能讀到這封信無所謂,就連我會不會把它寄出去也無所謂||就姑且假定我會寄吧。說不定,歸根結柢不過就這麼回事,我寫信給你是因為你一無所知,因為你遠在他方,而且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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