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零七夜:戀戀書廊 | 被動收入的投資秘訣 - 2024年11月
七千零七夜:戀戀書廊
七千零七夜,用一本書談一間書店。
用一間書店說香港的故事。
一直讀著這本書,我總覺得一個小江湖幕幕活現眼前。小江湖比俱樂部有氣勢,朦朧而複雜得多。忽然想到,應拍一套劇集,像改編自日本作家三上延同名小說的《古書堂事件手帖》。它必然比古書堂情節豐富而又充滿香港色彩。——小思
書店奇妙之處,是不知道下一個行入來的人,會跟書店發生怎樣的關係,面前靜靜看書的年輕人,有朝一日或會被森記影響。
不懂得把趙良駿歸類,他是導演、文化人、詩人、設計師、攝影師?都不重要,在森記,他是另一位守護者。這本書寫了超過十年,用一本書談一間書店,有些人覺得奇怪,有什麼好說?趙良駿答:「我剛開始。」。——蔡東豪
從前對趙良駿的認識,止於《金雞》,原來趙先生,筆下有情,寫得如此一手好文章。我認識陳小姐,也認識森記書店,更認識香港,所以我知這本書,不容易寫。從一家小書店、一個小女孩,趙良駿亂中有序,娓娓道來,拼貼出人生起伏、行業興衰、時代更替,側寫了差不多半個世紀的香港,為我們這一代愛書愛港的人,具象地保育了感性的集體回憶。——倪震
◎【缺席書展的森記:「禁書」從不是書籍定義標準】——BBC News中文
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4933822
作者簡介
趙良駿
香港電影導演
作品包括《金雞》
《金雞2》
《記得香蕉成熟時》
《老港正傳》等。
亦創作攝影遊記,曾在《明報周刊》撰寫18年《人間散步》專欄。
因為電影,從小好奇:
生命是怎麼一回事?
人是怎麼一回事?
快樂是怎麼一回事?
感動是怎麼一回事?
喜歡把創作看為一種:
「生命透視鏡」。
序1
「一種透過光,才能看到的含蓄恆久的美麗信念」——我相信 小思
北角英皇中心地庫,其貌不揚,不熟地域個性的外來人眼中,可能會感到一絲破落荒涼。
北角英皇中心地庫,其貌不揚,對貓痴貓迷來說,可能是個朝貓聖地,看森記貓去,是必須一行。
北角英皇中心地庫,其貌不揚,對懂行買特別書刊的讀者而言,森記所藏,往往與別不同。
北角英皇中心地庫,其貌不揚,想讀好書卻不懂選擇的人,可由森記阿琁小紙條寫下的心意,得到啟發。
對各種去過,有此經歷的人,以上所說,都對,但都錯。
原來,破落荒涼,只是外貌。骨子裡,那兒有一個香港文化奇異的小江湖。那場域有文化史實。有人性人情。有夢想。有憧憬。有缺憾。有成全。圍繞在阿琁這個女子的四周,壺中天地,小江湖中人興奮、憂傷、浪漫、孤獨……各自演繹一齣齣旁人知情或不知情的戲。
原來,貓痴貓迷來看貓,可並不多能觸及阿璇的殷勤溫暖心思,更未必理解各貓各有的身世故事。如果真懂貓的人,就得看貓的迷離眼神與慵懶姿態。不在人的懷中,與人保持距離,貓眼最看得出大千世界的人間世相。每一回,見森記貓在意細看周圍,我深知道牠早已逮住某一人間本相。
原來,森記所藏的書,所謂與別不同,並不單說入書的眼光和利潤多少,而是總是充滿書與人的關係,書的來歷更有阿琁的價值判斷,和對人書關注。當然,其中還蘊藏了一段段香港武俠小說創作微妙細節、港日漫畫書冊流轉的實況、還有原本藏有者的半生滄桑故事。而每見資深藏書家在書架前徘徊,突然面有異色,我就知道他尋得寶了。
原來,說森記阿琁在賣書嗎?是。但許多書冊前貼住不同顏色的小紙條,卻又令人生疑,阿琁不只求賣書。她還在向來逛書店的人細意叮嚀:這本書好看啊!這本書該看啊!有些書更見她讀後的愛恨情懷。熟客生客,各有所需,但小紙條的影響力,或輕一點說吸引力,總發揮作用,有人會因此買下這本書。讀了,得著啟發。
作者說:「書店是人來人往的地方,有人就有故事,尤其森記這種書店,好些書客一光顧便半生,這些客各有特性趣味,形成一個臥虎藏龍的書客俱樂部。」臥虎藏龍,我同意。可是俱樂部,我認為太沒道出森記得特色了。一直讀著這本書,我總覺得一個小江湖幕幕活現眼前。小江湖比俱樂部有氣勢,朦朧而複雜得多。忽然想到,應拍一套劇集,像改編自日本作家三上延同名小說的《古書堂事件手帖》。它必然比古書堂情節豐富而又充滿香港色彩。
感謝趙良駿講述這七千零七夜的小江湖故事。我相信「一種透過光,才能看到含蓄恆久的美麗信念」。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八日
歲月自有故事一個女孩像發現寶藏,從雜物密佈的櫃面拿起一對耳環,要求阿琁讓給她。耳環造型是一只小黑貓身體分成兩截,戴上耳環,像小黑貓身體穿越了女孩耳珠,使原本秀氣的她增添上一點俏皮可愛。阿琁託朋友從日本買了幾對貓耳環,讓朋友分享這小小驚喜,許多年輕朋友愛來森記逛,喜歡找阿琁問東問西,大家叫她貓姊姊。貓,近年流行到出人意表,媒體與facebook此起彼落報道,許多嗜貓族被引來這「貓景點」書店。書店的「貓景點」發展過程情非所願。起初,當普遍書店愈來愈商業化,一般香港書店賣書而不太知書,有群愛書懂書的人漸漸流到這隱蔽地庫書店,發現店主阿琁不單懂書,還收養了許多陪客讀書的貓,有做媒體的書客,報導了店主與貓的零碎趣聞,導致中港台英媒體都來了。「講講你的故事……」記者慣性問阿琁。「我,沒什麼特別好講……」阿琁抓抓頭,瞪大誠懇眼睛,以問號應對採訪者問號。阿琁不說謊,她確實認為自己沒什麼值得提,說或不說,記者都會東抓西抓找到報道材料,這看似小小的書店也實在藏了太多可供發掘的內外細節。誰會想到這長髮斯文微笑輕語,如宮崎駿《歲月的童話》裏妙子真人版的阿琁,昔日在不同階段被客人封過不同的花名:快耳陳、敦煌陳、海豹姊姊、馬路飛琁,每個花名標誌著她一個階段,一些故事,一些世界。清楚記得自己初次踏足這店,第一感覺是很小很街坊,相對市面已出現的一些優雅書店,這店裡偏向有點雜碎的感覺。說起要找的書,店主都知曉,漸漸扯談到森村誠一的一本《惡魔的飽食》,她談的眼睛亮起,那刻,覺得這店主這麼似日本漫畫人物,如此開始認識了阿琁。妙的是,七千零七夜後,我頭髮白了,阿琁的樣子跟那時幾乎沒多大改變。「變好多!」阿琁笑著抗議,幸好有阿南從旁作證。「黐線!你冇變!你的樣子又笑又點頭,似足日本人!」阿南對事物有非常嚴謹評價,他豪邁放聲肯定我的觀點。阿南是這店的第一代書客,那時他是國中生,今天已身為父親,少林武僧式的造型面孔不脫孩子氣,只是頭髮也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