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之十) | 被動收入的投資秘訣 - 2024年6月

溫故(之十)

作者:劉瑞琳 主編
出版社:廣西師範大學
出版日期:2008年01月01日
ISBN:9787563370986
語言:繁體中文
售價:78元

內容摘要(P10~P13) 我初抵中國時,美國駐華公使是約翰‧馬慕瑞。1929年秋,他辭去外交官職務返美,使我黯然神傷。于公,我對他心懷崇敬,于私,我視他如親密朋友。我感到他的離去,使美國失去了一個異常杰出的外交代表。 後來,馬慕瑞終于重返外交舞台,先在幾個波羅的海國家任公使,後被任命為美國駐土耳其大使,成績彪炳。 我到北京加入《英文導報》時,頭一回去使館區拜訪他。他見又有美國報人來華工作,極感欣慰,並認為確實需要采取措施,讓美國國內的公眾對遠東事務產生出興趣來。 他說︰“我擔心的是,還沒等我國人民對世界這個角落的重要性有任何認識,這里的局勢就已經失控了。那時,就怕我們的見解還不夠內行,沒法制定合理的政策。” 說著,他突然轉了話題。 “順便問問,你打算在這兒呆多久?” “噢,”我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十八個月,也許是兩年。不管怎麼說,我會呆在局勢平靜下來,有始有終吧”。 而有始有終畢竟很難。1927年夏天,有段時間,我覺得恐怕加冬天都撐不到,更不用說堅持到遠東的局勢恢復平靜,等它由大亂復歸大治了。我找不到一份有薪的工作。費城的《公共記錄報》報業集團突告清盤,他們曾付我每月七十五美元的薪水。而我賣稿的對象——北美報業聰明屬下的各家報紙,則對遠東的新聞興趣日減。 為糊口,我曾當了六個星期的京戲公關人員,將梅半芳即將訪美的消息發給美國各報。梅蘭芳是中國的京劇名旦,後來他去了美國,在那兒作巡回演出,場場爆滿。但我工作了一段時間後,梅半芳覺得美式宣傳實在太貴,難以為繼。我也就手停口停了。 接下來,老帥張作霖想請我當公關經理兼外事顧問,這听上去倒是浪漫而有趣的。 說起這位東北軍閥,個子雖小,卻權傾一時,無疑想在故宮里自立為皇帝,建立一個千秋不倒的王朝。他成立了一個典禮處,負責擬定朝廷禮儀,又聘請工匠設計皇家專用瓷器,恢復了前朝祭拜北京孔廟的故態。他一旦出行,士兵便要沿途戒嚴,喝令商店打烊,還在一路上灑滿“金沙”。 他想當皇帝的消息一傳開,中國北京的反對分子和極端保守派頓時蠢蠢欲動了。三百名沒死的太監們,原來住在城外的一個舊廟里日子困頓不堪,聞訊之後,也開始盼著時光倒流,想象著重返內容,再過一把敲詐、玩弄技術和施展陰謀的好日子。 我找到馬慕瑞,和他商量張大帥的邀請。 “我不會表示反對,”他說,“既然這個外國政府與我國和平相處,既然該政府提供的這份工作是公開的和公認有效的,那麼我們便沒有理由反對任何美國人接受這份工作。不過,假使你真的接受了這份工作,一定要做好自我保護。你要保持,讓他們將至少半年的薪水預先存入一家美國銀行,萬一他們的政權垮台,或萬一美國政府正式承認了另一個中國政權,這筆錢便得歸你。” 說到這兒,公使頓了頓,手里把玩著一只用作鎮紙的白玉貓,若有所思道︰“你在做出決定前,要多看多想。眼前是場東方式的狗咬狗的斗爭。而有些外國記者,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收了其中一方的錢,為其張目。你可以去看看這些人的地位怎樣。” 我看了,也想了。然後去函張作霖,對無法接受他的邀請,表示至為遺憾。 到是年8月時,我不得不承認,要在中國找到一份既讓我喜歡又來錢的工作,是肯定無望了。我給美國的許多報紙和通訊社去電去函,想謀一份駐遠東的工作,都勞而無功。于是,我決定先回國,直接去說服某家報紙或新聞機構派我回來。但一想起不得不離開這里,便極不情願。再說,對回國的前景,我是悲觀的,總覺得一去就會陷在國內的某家報紙里,脫身不得。 沒想,8月13日下午,有人叫我去听電話。記得那是酷熱難當的一天。 “我是弗里德理克‧摩爾,從北京飯店打來的。你忙嗎?” “忙?當然不啦,難道收拾行李也算忙嗎。” “我的意思是,你眼下有工作嗎?有沒有就業?” “我?天啊,當然沒工作。我是徹底沒轍了。所以我要回國了,至少得先回一段時間。” “你願不願意留在這兒,給《紐約時報》干?” “摩爾!什麼叫我願不願意?別拿嚴肅的事情開玩笑好不好。” 摩爾大笑起來︰“那麼,能過來一趟,跟我談談這事嗎?” “當然了。十分獨到。” 我準時到了摩爾處。 我一出現,摩爾就解釋說,他能提供的,“只是一份兼職工作”。這卻絲毫無損我的興奮之類情。 他說︰“我只能付你和每周五十美元,而且,也沒法保證這份工作能持續多久。這一點,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你自己的表現,也取決于本地事件的走勢和重要性。” 弗里德理克‧摩爾于1927年初受《紐約時報》派遣,來到上海。當時,國民革命軍正大軍壓境,而上海租界兵力薄弱,締約列強忙著大量增兵助防。這種背景下,《時報》是希望他永久留駐中國的。但是,據他解釋,雖然他對中國的事態也興趣強烈,但孩子們都已屆學齡,需要上美國學校,而他與太太又不願一家人天各一方。只有選擇回去。 由于他一再堅持回美,《時報》便來電報指示,讓他先替報紙遴選兩名駐華記者,其中一人駐上海,負責采訪華南及華中事務,另一名駐北京,負責采訪華東北東北事務。他已先期請好了駐上海記者亨利‧F.密索委支,然後才專程赴京尋找駐京主動性。 摩爾與我談了約一個小時。當晚,他給紐約去了電報,匯報此事。15日上午,他和我分別收到了紐約來的電報,準我為《紐約時報》的華北及滿洲事務記者。成為《紐約時報》的駐外記者,實為我最向往的工作之一,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我與《時報》的愉快合作就此啟動了,並一直延續到1941年8月。對于雙方來說,這都算是瞎貓踫到死老鼠。因為對《紐約時報》而言,除了摩爾的電文外,他們對我應該是一無所知的,除非他們專門去《洛杉磯時報》或北美報業聯盟核查我的背景。對我而言,我一生中從未踏足紐約半步,在《時報》中也沒有一個熟人,自離開美國後,我幾乎沒有看過這份報紙。 時任《紐約時報》代表總編的,是能力非凡的弗里德理克‧T.伯切爾。他給我的指示簡明扼要︰盡一切可能接近事實真相;即使是美國有錯,也要揭露事實;避免對事實作評論,因為“這是社論版的工作”;若認為故事內容合眾社可能已發過通稿,就不必再花錢去復述;若對某事存疑,寧可不寫,除非存疑的原因本身是新聞;還有,“寧可不發消息,也不要發了錯誤消息後,再去更正”。 《時報》的條條框框如此之少,真是找不到比這更理想的報紙了。在為《時報》工作的這些年里,總部從未否決過我發出的新聞。當我受到持續的個人攻擊或正式攻擊時,報紙總予我以有力支持。每當我看出某件事的端倪,認為需要出差采訪時,我總有權自行決斷。只有一次是例外,而那次慘痛的例外,將在下文詳述。 摩爾是中國事務的老手,自一次大戰起,就擔任了合眾社駐北京記者。1915年,他獨家報道了日本向中國提出的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條要求,但合眾社卻將消息扔進了廢紙簍,並對他作出訓誡,因為日本駐華盛頓大使出面否認有此事。不過,這段故事出版摩爾的口,我並未求證。總之,他給了我許多諄諄教誨,然後就登船回家了,留下我一人自生自滅。

特稿 哈雷特‧阿班 著 楊植峰 譯 《紐約時報》駐華記者的回憶 人物 張昌華 毛彥文其人其事 李偉 寧折不彎一老人 ——追憶錢孫卿先生 潘靜超 鄭孝胥與嚴復交往始末 口述 高增德 口述 張冠生 整理 叩門訪師記 周有光 口述 李懷宇 整理 從小學到大學 回眸 蔡登山 溫雅中有“鐵” ——從集外遺文看周作人罵陳西瀅 記憶 範小梵 1937︰寄寓北平 故事 陶恆生 空戰英雄劉粹剛的生死戀 聚焦 孫曙 “三十年代”問題 ——從《顧準自述》看“兩個口號”的論爭 片語 汪成法 胡適與北大旁听生 ——兼及胡適為人的一宗疑案 文本 譚金土 一份延安時期的“特嫌”檔案 劉陶 顧頡剛致劉敦願書信四封 影像 徐宗懋 西洋版畫與北京城/中插 來函選登 楊向群來函 王岩來函 王任來函


相關書籍